:“所以,我当初看不到你,不是因为你不想以真面目示人,而是你真面目就只是狐狸。”
清怀眯眼一笑:“我还有九条尾巴,你要不要看看。”说完,从他的尾椎间就弹出了九条六尺长的白色蓬松软尾,一条条扫在贾裕的身上。
贾裕觉得新奇:“我能摸一摸吗?”
清怀侧着身,一手扶着头,看着在一团团尾巴间的贾裕,也觉得此景甚好。
“我还有哪里你摸不得的?”
贾裕正抱着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听了这话脸红了红,偏身后还有三条尾巴靠在她背上瘙啊瘙的。
贾裕放下尾巴:“你还是收回去吧,免得被人发现了,这里不安全。”
清怀依言,将尾巴收了回去。
贾裕突然想到,平安似乎只有一条尾巴。
“你们修行的狐狸都有九条尾巴么?”
清怀想了想:“这我也不确定,我天生就有的,我也没见过别的狐魅。但我认得狗妖猫妖,似乎真的没有那么多尾巴。”
这世上,只有涂山九尾狐才天生带九条尾巴。涂山九尾,一般的术士是杀不死的。
贾裕托腮,心情松快许多。
“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是哪家的狐狸了?”
“不记得了。”
“涂山有九尾,你就没想过去涂山问问?”
“我觉得青丘和凡间都挺好的,自由自在的。”
看来,就算清怀已经猜到自己是涂山氏九尾,也没有什么认亲的念头,阿青想要找涂山幺小郎的心思算是白费了。
阿青……如今和平安有关的精怪,只有阿青了。
她突然想到阿青第一次出现时扮成了鬼魅想要吓她,是不是那时是真的起了杀意的?贾裕不想承认,竹子妖虽然年纪大,脾气也古怪,可就算那般毒舌,她还是不愿相信,那个被她掐着脸也只会红着脸气哼哼的小僮老妖会做害人的事。
他也说过一切都是天道,竹子妖年纪大,自然比一般精怪更看得开,毕竟是要成仙的竹子。
☆、三更
门被一脚踹开,张华拿着个桃木剑,红着眼杀了进来。
这时的老人家,不像是朝堂之上雄赳赳气昂昂的领兵神将,也不像是清谈百人无人可辨的学问大师,发髻垂下了灰白的头发,松散的衣裳,粗喘混沌的气息,就似那巷口卖假药的神棍,滑稽又可怜。
彼时,贾裕衣裳都没有穿好,身上白肉红痕,地上污渍滑腻,有人闯进来,她连披衣裳的时间都没有。
张华只往清怀的面门上砍,可是都被清怀轻易得躲了过去,贾裕怀疑这样的张华当初是怎样把平安给拿下的?
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看那连拿剑的手都在颤抖。
清怀问她要不要和他走,贾裕没有答应。
她是喜欢他,可她还有贾褒。
清怀走了,贾裕穿好衣服,回身时见张华背着身站在屋外,显得有些颓唐。
贾裕走上前去:“他不是害人的狐魅。”
而后,她就发现,原来桃木剑也能伤人。她看着肩上被刺入半分的伤口,将目光放在了张华的脸上。
张华是个垂暮老人,眼珠浑浊,脸上沟壑平起,纵使这般也能瞧出五官的端正,气质的不凡,想必年轻时也是个难得的俊俏好儿郎。她对他的印象,大概只有自命不凡,为老不尊。张华的脸总是带着神气的,而此刻却像是落败的公鸡,面上松垮下来,像是真的被伤透了心的老人。
“若再有下次,这把剑就插在你的心窝处。”
贾裕觉得,她真的不懂男人,谁都不懂。
寅小替自己包扎了伤口,这伤不能让李氏看到,她已经为了一个女儿日夜不眠,不能让她再担忧另一个。
天一亮,贾裕就起床梳妆,赶在了小鬟的前头,待这丫头来房里时,她已经换好衣服上了妆了。
小鬟有些慌乱,伺候地也越发地勤快,看来近日寅小的出现也给了她不小的压力。
就要到齐王的封地了,她眼前是两对珍珠耳坠,她戴上了清怀的那一对,将平安的藏在了袖中。
齐王病重,齐王妃中邪,这齐王的封地可真不是好待的地方,也不知圣上为何要将他们赶到这个地方来,都说兄友弟恭,这也太不友善了。
贾褒还留着一口气,只是躺在床上,像一具会呼吸的尸体。
贾裕知晓,整个齐王府就是个巨大的囚笼,而躺在床上的贾褒只是其中一个诱饵,如今人都到齐了,只需一网打尽即可。
阿青不愧是赶着洪荒的尾巴就开始修行的竹子,还是小小的人,连她腰都过不了,就和冲上来的张华打了几个回合。
“张匹夫,不过十年,你竟变得如此弱了?”
贾裕呆在一旁,他们认得?
阿青看她的模样,愈发怨恨:“贾裕,你可知,平安是上千年的狐魅,黑狗血对他无用,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