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又脆又响,直接在手心里响起,险些没把程宗扬的耳膜震破——果然是太真公主的玉旨纶音。
程宗扬揉了揉耳朵,对小紫道:“看来杨公主有急事,我们一起去。”
“不要。”小紫道:“我要去靖恭坊找兰姑玩。”
靖恭坊就在邻坊,相去不远。程宗扬道:“行吧。你多带点人。那些秃驴又坏又狠,还是一伙偏执狂,保不齐什么时候又犯病了。”
◇ ◇ ◇
程宗扬带上敖润等人,一行人马如龙,人如虎,风卷残雲一般赶往芙蓉园。
程宗扬眉头紧锁,杨玉环如此急切,究竟出了什么事?是大慈恩的事有变?还是关系到岳帅的遗物?
又或者是义姁?她昨晚因为小环的事留在紫雲楼,引来了乐从训的报复?还是遇见潘金莲,因为行事不密,被潘姊儿当场揭穿?
姓杨这妞也真是!你都奢侈到用传音符了,多说一句会死啊!
程宗扬心里焦急,也顾不得和那位姓高的太监寒暄。到了紫雲楼下,他跃下马,在高太监的带领下径直上楼,来到楼顶的精阁。
昨天在此值守的赵归真赵炼师已经不见踪影,新换了一位面生的道长。程宗扬左右看了看,没瞧见潘姊儿,放心之余又有点儿遗憾。
高太监叩了叩门,尖声道:“回公主,程侯已至。”
阁里传来杨玉环的声音,“进来!哎,先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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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哪儿管那么多?直接推门进去,正看到杨美女横躺在沙发上,罗裙掀起半边,露出一隻白生生的玉足。足弯纤巧柔润,玉趾晶莹白嫩,骨肉匀停,秀美无铸。
程宗扬定了定神,才看到旁边一名小婢跪在地上,正帮她涂丹蔻。
杨玉环抖开长裙遮住玉足,气势汹汹地说道:“看什么看!”
程宗扬奇道:“长得好看还不让看?什么人啊!”
杨玉环来了兴趣,“真的好看吗?”
“还行吧。在我的姬妾里面能排七八九十位吧。”
“呦,你不会看错了吧?要不要再看一眼?”
“得了。有什么事赶紧说!我那边还忙着呢。”
“呶,那个看不到了。”杨玉环抬了抬下巴,往窗边示意了一下。
程宗扬差点儿没气死,“你那么着急把我叫来,就为调望远镜这点破事?”
“你吼什么吼!”杨玉环气恼地说道:“我看不到星星,不找你还找谁?”
程宗扬往窗外看了一眼,一时间想死的心都有,“这会儿是大白天,你看什么星星?”
杨玉环恍然大悟,“哦……怪不得看不到,我还以为把它弄坏了呢。好了,没事了,你走吧。”
干!大爷从宣平坊跑到芙蓉园,还没喘口气就被你打发走了?
“你!出去!”程宗扬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把那小婢吓跑,然後挤到沙发上,“往边上点儿!”
杨玉环凤目圆睁,“你往边上点!凭什么挤我?”
“就一张沙发,你不往边上点儿,我怎么坐?要不我坐你身上?”
“要坐也是我坐你身上!”
“来吧!”程宗扬张开手臂,一副尽管来坐的姿态。
杨玉环哼了一声,将双腿重重放在程宗扬大腿上,还泄忿般蹬了一记。
一股香风扑面而来,正是瑞龙脑香的馥华气息。即使隔着罗裙,仍能感受到她肌肤的光洁和柔润,还有一丝依稀的体温。
看着她凸凹有致的玉体横陈身前,程宗扬张开的双手僵在半空,终于还是没好意思下手。他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把手放在沙发的靠背上。
“行了,不会真为这么点儿事就把我叫来吧?”
杨玉环懒洋洋道:“有人在查你的底。”
“六扇门?还是那些和尚?”
“再猜。”
程宗扬想了一遍,除了六扇门和大慈恩寺的和尚,别人真未必有胆子来调查自己。你瞧,鸿胪寺现在就老实多了。
“谁?”
“宫里。”
“宫里?宫里干嘛要查我?”
“你知道,很多太监都无儿无女……”
“等会儿,难道还有有儿有女的太监?”
“别打岔!”杨玉环翻了个白眼,“怎么没有?仇士良就有五个娃,前两天还在李二面前给他那些个废物娃讨封呢。”
李二?指的是唐国如今的皇帝李昂吧?怎么堂堂皇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跟跑堂的一样?
“仇士良是干什么的?”
“南安郡公,知内侍省事,神策军左护军中尉,兼左街功德使。”
“……通俗点!”
杨玉环嗤笑一声,充分表达了自己的鄙夷之情,然後道:“一个大太监。管着内侍省和左神策军。”
内侍省即北司,可以单挑三省六部的存在,权力极大,又掌握着左神策军的军权,绝对属于实力派。问题是再有实力的太监,也不该生五个儿子啊?
“哎,我刚才说到哪儿了?仇士良那混账五个娃……我说他干嘛?”杨玉环蹬了他一脚,“让你别打岔!”
叽叽咕咕抱怨一通,杨玉环才想起来方才要说的,“你知道,很多太监无儿无女,年纪大了没人养老。所以他们通常会找个寺庙,把一辈子赚的黑心钱都布施给庙里,被宫里辞了之後,就入寺当个和尚。明白了吗?”
“宫里的太监跟佛门关系很深?”
“对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