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慈恩寺通过宫里的太监,来摸我的底?”
“聪明!”
“那你还不把脚放下去!”
“哎唷!我不嫌弃你就不错了,你居然还嫌弃我?你以为谁都配给老娘垫脚啊?”杨玉环说着狠狠翻了个白眼,“就放!”
“我说公主殿下,咱说话别那么流氓好不好?”
“那要怎么说?”杨玉环娇声道:“程侯君上,奴家双足困甚,可否容奴家素足于君膝上,稍事歇息?……咦?这是个什么东西?”
程宗扬赶紧捂裆,“别蹬!”
“好啊,你身怀利器,莫非要刺杀本公主!”杨玉环说变脸就变脸,娇声喝道:“高力士!”
阁门“咣”的一声分开,那个白脸血唇的太监蝴蝶般飞进来,双爪一错,往程宗扬肩头抓来。
程宗扬被高力士这个名字震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手扣住肩头,一股古怪的气息透体而入,顿时浑身受制,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浮肿脸的死太监另一隻手屈如鹰爪,老鹰抓小鸡般往自己裆下抓去。
高力士一把抓住“凶器”,顿时老脸一红,就跟被蝎子蛰到一样甩开手,不言声地退到一边。
“哈哈哈哈!”杨玉环笑得直打跌,还故意踩了几脚,“让你耍流氓!”
程宗扬长吸了一口气,丹田气旋疾转,将高力士那一抓的劲力逼出,真气游走间经脉复畅,浑身酸软尽去,接着双手一揽,将杨玉环双足握住,用力一扯。
杨玉环一声娇呼,被扯得横躺在程宗扬腿上。程宗扬不等她还手,双手一翻一拧,将她牢牢制住。杨玉环本来靠在沙发宽大的扶手上,只一转眼,一双yù_tuǐ便交叠着被程宗扬盘在臂间,动弹不得。
高力士惨白的脸颊抽动了一下,最後头一低,只当没看见。
杨玉环被他制得死死的,却丝毫不见惊惶,她好整以暇地扶了扶髮髻,大度地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场就算你赢了。”说着她眼圈一红,楚楚可怜地说道:“程侯饶命,奴家再也不敢了!”
“……你认输还真够快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人在屋檐下,焉能不低头?”杨玉环放了两句江湖上的场面话,接着又泪眼婆娑地娇声道:“程侯大人,你就高抬贵手,放小女子一马吧。”
程宗扬啼笑皆非,杨妞这脸变得,该怂的时候绝不硬撑着,怪不得是艺术家呢,演技超群。
“唐国得势的宦官都有谁?”
杨玉环答得很痛快,“李辅国,博陆郡王,天下大事皆出其手;鱼朝恩,神策军观军容使,掌神策军;王守澄,枢密院左枢密使,掌军事;田令孜,枢密院右枢密使,掌政事;仇士良,知内侍省,掌左神策军。两枢密使、两神策军中尉并称四贵,加上为首的李辅国,一王四公,权倾朝野。其他握有实权的宦官,还有好几十个。”
程宗扬琢磨了一会儿,试探道:“郡王?”
“爵位比你高哦。”
唐国还真是舍得,连太监都能封王?自己原本觉得汉国那几位中常侍就够拽了,但跟唐国的同行一比,单超、徐璜、唐衡等人只剩下提鞋的份儿了。何况这五个大太监下面还有几十个实力派,唐国宦官涉足之广,权力之大,可见一斑。
程宗扬忍不住看了高力士一眼。单论名气的话,恐怕还是这位名声大些。可惜他错过玄宗皇帝,又投到杨玉环门下,误上了贼船,就是想再给李太白脱靴,这辈子也没戏了。
心神一分,免不了露出破绽。那双丰腴柔腻的yù_tuǐ忽然一滑,游鱼般从程宗扬臂间脱出,接着一脚踢在他腹下。
程宗扬胯下一震,整个人从沙发上倒翻过去。他倒抽一口凉气,两手按着小腹,身体像大虾一样弯曲起来。刚抬起头,便看到一隻白玉般秀美无瑕的玉足直踢过来,正中胸口。
“臭流氓!下去吧!”
伴随着杨玉环的娇咤声,程宗扬犹如腾雲驾雾一般,从放着望远镜的窗口飞了出去。
敖润正在给赤兔马整理鞍辔,耳听得头顶风声疾响,急忙牵马避让。还没来得及抬头去看,便听“篷”的一声闷响,一个人影从紫雲楼高处坠下,正摔在自己脚边,溅起一片烟尘。
尘埃落定,露出地上的人影。敖润张大嘴巴,看着自家主公躺在草窝中,浑身沾满灰土、草茎,一动不动。
敖润看看地上的主公,再看看紫雲楼顶,十几丈的高度,这么硬摔下来还有命?
忽然主公眼皮一动,睁开眼睛,然後长长呼了口气。
敖润肝都在颤,“程头儿,你没事吧?”
程宗扬摔得不轻,幸好这是紫雲楼靠近曲江的小树林边缘,摔到了草地上,换成前面石板铺过的广场,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程宗扬坐起身,先用力“呸”了几口,吐掉口里的泥土、草根,然後忍痛爬起来,抬头喝道:“杨——”
刚喊出一个字,叫声戛然而止。
杨玉环出现在阁楼的窗口,双手抱在胸前,笑靥如花地说道:“有本事耍流氓,你有本事打回来啊。”
这位杨贵妃俏立窗前,风姿绰约,仪态万方,程宗扬的视线却落在她脚下。紫雲楼四层的望台上,一个女子一手握着长剑,一手扶着栏杆,正盯着自己。
她穿着黑色的丝衣,戴着一幅面纱,只露出一双天生便有几分媚态的美目,只是此时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目光中仿佛有火在烧。
程宗扬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