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饭盒、撬棍、玉璧、金钱,甚至还有金银制成的马车……
等等!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程宗扬努力把视线移回去,发现自己确实没看错——那些陪葬品中间,真的
扔着几个饭盒,而且还是用过的。梓宫旁边还散落着打洞用的钢钎、铁锤,一堆
绳子,用来打开棺木的撬棍……
程宗扬浮现出的个念头竟然是:冰冰刚才说的密封技术还真没吹牛,那
些用过的饭盒瞧着就跟新的一样,连上面的饭粒都像是刚吃完剩下的。
撬棍都出现在墓室内,武皇帝的梓宫自然难逃毒手,即使瞎子也能看出棺木
已经被人撬开过,棺盖都没对严。
眼前这一幕实在有些尴尬,大伙跟着朱老头一起进来拜祭武皇帝,心情本来
是庄严肃穆的。结果看到的却是赤裸裸犯罪现场。而且岳鸟人这活儿还干得那么
糙,想装作没看到都不行。
这会儿应该是先喷岳鸟人缺德冒烟?还是先安慰老头儿?还是两手一起上,
一边唾骂岳贼无良,一边对老头儿祖坟的不幸遭遇表示沉痛哀悼呢?
程宗扬还在犹豫,朱老头已经拂衣跪下,对着棺椁三跪九叩,恸声道:「曾
祖孝武皇帝在上,不肖子孙刘询,伏于灵前,叩首祭拜。昔日先祖蒙冤,神器易
主,九泉之下,尚有遗恨……」
朱老头对棺木的异状视而不见,怆然道:「今篡逆绝嗣,诸乱已平,帝位归
于宗室。唯曾孙无能,年逾花甲,一事无成,放浪半生,轻浮成性,年老德薄,
望之不似人君。今内外公议,以宗室刘欣为天子。新君年方三岁,一介孺子,愿
先祖在天之灵,庇之佑之。伏唯尚飨。」
朱老头祭祷已毕,起身按住棺盖,准备盖严。就在这时,一道白光从吕雉手
中飞出,钻入棺中。
众人面面相觑。
看到棺椁周围的乱状,朱老头已经不准备检视先祖的遗骸,免得再受刺激。
可眼下异变突生,那颗比目鱼珠竟然飞入棺中——吕雉说得清清楚楚,另一颗比
目鱼珠是在刘奭身上,难道棺椁中另有其人?
程宗扬只觉得背后的白毛汗都下来了。
我的亲岳父,你这把可玩得太恶心了。撬了武皇帝的棺材不说,还来了个鱼
目混珠。武皇帝是谁?名震六朝的雄主,汉国最受崇敬的帝王。刘奭呢?血统可
疑的篡逆者,鸠占鹊巢的伪帝。要不是为了汉国帝室的体面,祖孙三代都该扒出
来鞭尸。可岳鸟人偏偏把那个死在自家皇后手里的伪天子,塞到武皇帝的棺材里
头,享受汉国君王世代祭奉,这简直是在往朱老头的脸上抹狗屎。
朱老头眼里冒出火来,一掌将棺盖击飞。
偌大的棺木中,只有一床空荡荡的锦被,武皇帝的尸骸丝毫不见踪影。
眼看老头儿就要原地爆炸,程宗扬扑上去叫道:「大爷冷静!棺材本来就是
空的!」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程宗扬稳住朱老头,一连声地说道:「众所周
知,我那位便宜岳父是个混帐,可他跟武皇帝压根儿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大家
根本没有什么交集,更别提什么恩怨了,他为什么要下这么大力气去挖武皇帝的
坟?」
「这么说吧,我那位岳父是个人渣、混帐、一坨不齿于人类的臭狗屎,可他
绝对不是个傻子。他费尽力气也要进入武皇帝的秘境,为此还弄死了一位天子,
这么大费周折,必定是为了某种目的。」
「直到刚才在密封仓看到那些坦克,我才察觉到他的真实目的——他之所以
要寻找武帝秘境,是因为他很可能和武皇帝有着相同的背景。」
「一派胡言!」曹季兴扯着公鸭嗓子叫道:「区区岳贼,岂能与武皇帝相提
并论?」
「他们都是管理员。」程宗扬转头道:「对吗?冰冰。」
「是的。尊敬的超级管理员。」
程宗扬回过头,「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有一个相同的身份:天命之人。」
墓室响起一片小小的议论声。
云丹琉道:「你也是吗?」
程宗扬道:「大爷,您说呢?」
朱老头含怒不语。
「都是天命之人,他就把先帝的坟扒了?」曹季兴跳着脚地说道:「你咋不
去扒他的坟呢?」
程宗扬发自肺腑地说道:「实话跟你说,我想扒他的坟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凡要能找到,我早就扒了。」
程宗扬道:「我们都知道,岳那啥的下落一直没有定论。虽然有传言说他死
于雷击,但没有发现尸骸,可以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武皇帝的棺椁也是一样,」程宗扬指着棺内说道:「这里面根本就没有
遗体!」
棺木内铺了厚厚一层珍珠,上面是用白鹿皮制成的褥子,还有一床被扯乱的
锦被,但没有看到汉国帝王常用的金缕玉衣。
曹季兴摸着下巴道:「莫非被盗走了?」
朱老头鬚发飞扬,一脚跺下,地面的岩石寸寸碎裂。
「梓宫一开始就是空的!」程宗扬赶紧道:「根本没有入殓的痕迹!」
被褥虽然被人扯乱,但形制崭新,仔细观察能看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