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敏锐的警惕心一下子提高了起来,摸着冰冷的灶台,眯眼思忖,“笙寒向来勤勉,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怎么会……”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可能,她一脸焦躁的立刻跑出了厨房。
跑到了笙寒的门外,她敲起了房门,“笙寒,是不是还睡着呢?”
门里没有丝毫的动静。
她愈发的担忧,敲门声和问话声越来越大,“笙寒,你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回答姐姐一声好不好,笙寒?”
屋里仍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云朵脸一沉,索性一抬脚,将刚换上的结实新门,直接给粗鲁的踹了开,一刻也不耽搁的夺门而入。
笙寒的屋子不比她的大,没有内外的耳室之分,就是一个简单利落的整体房间。
所以她这一进去,就看到滚倒在到了榻下的那团蜷缩成了一团的瘦削少年。
云朵心中咯噔一声,三步并两步就跑到了少年的身边,将倒地的少年搀扶起来。
却见少年面孔雪白,双眼呆滞的微睁着,看起来就像个木头娃娃,毫无生气可言!
“笙寒,你听到姐姐说话了吗?”
云朵白着脸,轻摇着怀里的少年,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笙寒,笙寒……”
可无论她怎么摇晃,怎么呼喊,怀里的少年始终没有再睁开眼睛醒过来。
那个样子,分明就像是……死了。
“不,不会的……”脑子里想到这个可能,却被云朵立刻摇头否决。
她一只手的食指,颤颤巍巍的伸向了少年的鼻翼之下,“你从小就这么坚强,从来都这么坚强,绝不可能就这么死了的,对不对……”
当食指刚一触及到少年鼻翼下时,一滴晶莹的眼泪,终是涌出了她的眼眶。
然而指尖感觉到得微弱气息,却又让她立刻破涕而笑,“还有呼吸,还有呼吸……”
那种失而复得的惊喜,让云朵此刻才发现,自己是真的把这个大男孩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也终于明白他对自己究竟有多么的重要。
而正因为这份炙热的情感,才更让她愧疚自责不已。
“对不起,对不起……”云朵用尽了力气,小心翼翼的将少年扶到了榻上睡下。
然后她一遍一遍的在少年耳边道歉,“都是姐姐的错,都是姐姐不好……”
嘴上一遍遍的说着要保护这个大男孩,可她却一次都没有做到。
除了嘴上功夫,实际她却是一次次的将他忽略在了这里,总是抱着侥幸的心里,暗自觉得这薄家人最多也是欺负他,断不会要了他的命。
这才害得他现在成了这样!
念及此,云朵发红的眼中,杀意乍起。
手指爱怜的拂过少年精致的惨白脸蛋,她一字一句的承诺,“姐姐一定会治好你的,姐姐一定会……让伤你的人,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不管设计你的人也好,还是胆敢把你变成这副模样的那个人也罢——
思及那个人,云朵无声的笑了起来,笑容邪魅异常。
收回手,替少年快速而温柔的盖上被子,她头也不回的忙出了屋子。
不似平日在大白天时有规有矩的走出去,而是驱使了轻功身法,几个纵身到了小河彼岸的梨园之中,来到梨园正中心建造的一幢奢华院落前。
但见院落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她又返身一跃上了屋顶,以俯瞰的姿态眺望而下。
目光四下梭巡,直到发现远远的薄家大门前,尽是喧闹的人潮,一支醒目的红衣迎亲队,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薄、云、惜。”冷冷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她人,已经刹那消失在了屋顶。
一身绯色衣裙的她只留下一路的绯色残影,闪电般,直逼薄家大门。
彼时,薄家大门人潮攒动,一个又一个朝廷命官,达官贵人上前,给站立于府门正中的男人拱手道贺。
薄久夜始终保持着含蓄而友好的温润笑容,一一对前来道贺的人回礼。
“吉时到——”一旁的司仪,一敲手中的铜锣,高声呼喊:“请新娘上轿——”
听罢,把薄家大门围的几乎水泄不通的人潮这才自觉的散开,往两旁退让出一条道路来。
薄久夜则转过身,面向了身后敞开的府门。
但见门内一直延伸过来的长长红毯上,一个头戴鸳鸯交颈红盖头,身披火红嫁衣的新娘子,在两个喜娘的搀扶下,款款莲步而来时。
他的眸色深暗,目光泛寒,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的光景,旋即,温柔占据。
待到两个喜娘将新娘子搀到了门口时,薄久夜便含笑迎了上去,走到新娘身前,“哥哥背你上轿。”
说着,在众人或羡慕或赞誉的目光中,他背过了身,背对了新娘子,微微蹲下身,弯下了腰。
在众人面前,他薄久夜到底是第一世家的家主,到底还是大燕的一品宰辅,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已经不过分。
而今嫁妹,他却亲自屈膝弯腰,怎能不令若干女子羡慕,怎能不令所有男女缪赞他的品行呢?
可唯独本该觉得最幸运最高兴的当事人,新娘子,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甚至,她迟迟不动作,站在那里,根本没有要让对方背自己的意思。
正当众人觉得奇怪,薄久夜脸上的笑容渐渐泛冷时。
那两个陪同新娘子的喜娘忽然上前,嘴里边调笑着新娘子别害羞之类的话,边一人扶住了新娘子的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