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坐上现在这个位置的吗?半年前你前面那位自己做大死把官给弄掉了,当时他落马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一起恶性的多肉死亡事件,一家叫做华康多肉养殖基地里面价值三千多万的多肉一夜之间集体死亡,原因始终不明,其中还有数量可观的正在过渡期间的多肉类植体人类,我现在查到的情况就是,那两棵死人树存放的仓库旁边就是那个已经被封锁起来的华康多肉养殖基地……”
“那个基地到现在还存在?”
“是啊,损失惨重之后养殖基地的老板就跑了,留下了据说六七千亩烂了根,被蜜粉在棚子里的多肉残株,总部当初是说要接着处理这件事的后续,不再让经验不充足的分部插手的,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去管这些死掉的多肉了,加上你们那个分部离那边也远,可能就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
“唔,然而我还听说,那个地方从前段时间开始就有点不对劲,说是有一家人差点丢了孩子,孩子好不容易跑回来之后就被吓坏了,整天就语无伦次地哭喊着说鬼要吃他了,郊区不少老住户就说什么这边的地里种过多肉就不吉利了,吃多肉长多肉,吃人肉长人肉什么的……“
谈话到了这里,闻楹的心里也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清晰思路了,接下来他和王志摩一起吃了顿火锅,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王志摩在话唠,闻楹在干听着,但是酒足饭饱之后王志摩还是一脸被撑得找不着北的表情冲他开口慢吞吞地道,
“我觉得你再这么一直盯着那个事件目击者也没什么用了……那人说不定还真是无辜的,或者或是碰巧路过的……”
“但是他的确很可疑,他的户籍有问题,而且他有很大的可能就是一个没有被登记在籍的类植体人类。”
闻楹这般说着,似乎依旧固执地保持着自己最开始的想法,哪怕如今已经消除了蒋商陆在这次吸浆虫追查事件中的嫌疑人身份,可是他还是对蒋商陆本身的身份存在着很大的疑问,可身旁的王志摩一听就笑了,接着摆摆手随口道,
“唉,不就是没在籍嘛,我不是也没在籍啊,我这又不是动物又不是植物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什么,可难道他没在籍就一定是坏人要干坏事啊?你就别钻牛角尖了,人家又没对你干什么,我怎么感觉你反倒对那哥们儿偏见很深啊,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人啊,和我说说,他到底哪儿做的不对惹你生气了?”
王志摩这一番话说的随意,但听的人瞬间就有点表情不对了,闻楹原本还没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的心瞬间就波动了一下,一直以来对事对人都很公正客观的心底也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涟漪。
他知道自己在蒋商陆这件事上的判断的确出了一点问题,不仅仅是自己对他的态度,更多的是他毫无理由地就把自己的个人情绪给过分代入了,这本身对蒋商陆不太公平,他处理的也实在不太好。
而认认真真地这么思索了一会儿,想到今天下午蒋商陆还主动帮了那对母子的事情,闻楹就忍不住表情有点复杂地看了眼面前叼着牙签剔牙的王志摩。
“我对他的偏见表现得很明显吗?”
“那可不,你在我面前都这样……不过我估计你这性格就算是站在他面前,也肯定是一副我特别讨厌你你给我走开点的样子哈哈,话说那人是不是也很反感你啊,毕竟你都这么拽的上天了……”
不,完全没有。
心底响起了这样奇怪又疑惑的声音,闻楹细想之前蒋商陆对自己的态度,却只能模模糊糊地回忆起今天下午那个男人一直站在路口直到看到他彻底消失才离开的样子。
而这么仔细一往深处想,情感接受一向迟钝的要死的闻少校一直到和王志摩分开之后情绪都有点不对头,等他神情严肃地站在公交车站台上想着自己在这件事的处理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时,他却很意外地在这个时间点接到了刘姐的电话。
“喂?您有事吗?”
“小闻……你快来看看蒋先生吧……他一个人都快坐在那儿一个多小时了……我好怕他出事……你快来帮帮他吧……”
刘姐带着哭腔的声音隔着电话模糊传过来,传达出来的信息却让闻楹的表情当下就有点不太对劲了,可是因为刘姐的情绪实在有点激动,他也没办法问太多,只能将电话挂断之后也不等这般回家的夜班公交了,干脆打了辆车就一个人大半夜地跑到刘房山去了。
等匆匆忙忙地到了蒋宅之后,闻楹在小雨中将自己的伞放在了门口,他的肩膀上有点湿透了,但是相比起这件事他倒是更关心此刻在屋内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刘姐害怕成这样。
而在他抬手摁过门铃之后,好半天之后刘姐才过来给他开了门又显得胆战心惊地拉着他进了客厅,当看到客厅一地的碎玻璃和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脸上都是凝固的血痕的蒋商陆后,闻楹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谁让你把他叫来的。”
坐在沙发上的蒋商陆终于是肯开口说话了,但语气听上去实在有点阴森可怕,闻言的刘姐低下头忍不住发起了抖。
而听见这话的闻楹在安抚地拍了拍刘姐的肩膀示意她先回房间后,在原地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又走到蒋商陆的脚边蹲下来开始用手收拾起那些碎玻璃。
见状的蒋商陆表情有点奇怪,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