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嫂好脾气的说,“博延啊,陶子也是为你好,请个私人看护我们大家放心,你也轻松一点。陶子刚刚出去了,你还是自己出去看看,我看那位应征的护士小姐挺不错的!”
柳博延霍然站起来,“不是让你们看好她,今天别让她跑出去吗?”
刘嫂摇摇头,他们不过是在刘家帮佣做事,哪有资格监管人家人身自由。何况陶然那么大个人了,有她自己的主意。
柳博延气得把桌上的杯子和文件都扫到地上,“叫司机准备车,我要出去。今天说什么也不会让她踏进那个赌场一步!”
他情绪波动太大,血糖低站不稳,一下子又跌回椅子上。
刘嫂吓得赶紧过去扶他,“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那个……打扰一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原本待在客厅的两位客人,不知在房间门边站了多久,大概什么都被听去了,竟然还没气得拂袖而去?
年长的是中间人,旁边的年轻女孩才是应征的护士小姐。到底是有专业素养和职业精神的人,见柳博延身体出了状况,主动留下来帮手,为他冲葡萄糖水,找齐盒子里的药物捧到他面前。
柳博延面寒如霜,“走开!我没工夫应酬你们,也不需要什么私人看护!”
护士小姐也不生气,面色淡淡地等他闹完骂完,“我陪你去找她。”
柳博延一震,抬眸死死盯住这个女人,“你说什么?”
“你不是要去找柳小姐?先把这些药吃了,我们陪你一起去。”
“你以为你是谁?还管起我的事来了!我说了不会要私人看护,面试机会都不会给你,你凭什么在这里发号施令?”
小护士很笃定,“你再磨蹭一会儿,柳小姐说不定已经完成任务出来了,警方的行动通常都是到扫尾善后的时候才容易出危险。”
一句话就封住柳博延死穴,他憋闷得眼底发红,却还是接过那一把药片吃下去,才由她和司机陪着,驱车赶往赌场所在的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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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敬罗衣后敬人,赌场把一身华服的白富美吸纳成赌客的时候大概也估摸不到警方的利剑已经开了刃,就等机会一网打尽。
狡兔三窟,茶室、美容院、废弃工厂都摆过赌局,今天是在一栋老旧民居,面临拆迁,已经没有多少人居住。90年代初建的高楼,灰突突的外墙被风雨侵蚀得看不出本来面貌,居室太密,窗户摞在一起,像被淘汰的火柴盒。
陶然身上带着窃听器,波段那头就是坐在指挥车里的姜禹他们,可她却前所未有的紧张,注意力都放在身旁的陶建军身上,他跟她也跟,他让牌她也跟着让。
偏偏他今天运气好,大杀四方,面前筹码很快就翻了一倍,庄家眉头高拢。
“庄家加注的时候你拖住他们,推就是信号,我们会立刻进场端掉庄家。你记得早点离开,我怕还是会有危险。”姜禹在给她装上窃听器的时候是这样交待的,他脸色沉凝,似乎很不放心,“电梯和前后楼梯都可以走,不过要快,不要管身后其他人,我们是要尽可能地把他们都堵在里面。”
陶建军还在高声喝彩,不亦乐乎,陶然都不忍心打搅他兴致。
从他开始嗜赌,到拖垮他们那个家庭,她几乎没见父亲有大获全胜的时候。
像现在这样,她想跟他搭一句话,他都没工夫听她讲。
另一头,姜禹莫名焦躁心惊,“柳陶然,你到底在干什么……”
时间差不多了,怎么还没有信号,她自己也不走?
柳博延的车停在对面街边,他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或许是本来也在这圈子里玩,多多少少听过有人讲,守在这避人耳目的赌场外头,什么都不求,只等陶然平安现身。
他还是来晚一步,也多亏身边人拉着,才没有当场找姜禹麻烦,妨碍公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里的同僚都把目光放在姜禹身上。北边收网已经成功,就等这一拨,辖区内盛行一时的赌场就要被连锅端,机不可失。
窃听器信号有干扰,传来哔哔杂音,但姜禹还是终于听到陶然的声音,“!”
“行动!”姜禹像推了一记强心针,这回绝对不会让庄家逃走。
窃听器的信号却突然断了,姜禹听不到陶然的任何动静,心念一动,已经打开车门跟着冲进大厦里面。
这栋老旧的居民楼响起了消防警报的声音。他有不详的预感,放弃电梯,从前面楼梯跑上去。
陶然推的时候见到有人跑进来跟庄家嘀嘀咕咕,筹码还在桌上摊开没收,对方就要卷铺盖跑路。
“喂,钱还没兑现呢!要跑哪去?”她知道她的时机没掌握好,可能他们已经听到了风声,只能先拖住他们。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今天到此为止,等会儿警察来了就走不了了!”庄家推开她,四周的人一听有警察,也作鸟兽状散。
陶建军赢了不少,但也怕被抓到就一无所有还要去蹲拘留所,赶紧往后楼梯跑。
陶然一把拉住他,“先生,你是不是姓陶?”
这时候无论是被警察还是熟人认出来都不是好事,陶建军眼睛里满是惊恐,“神经病,我不认识你!放手!”
我不认识你这五个字刺的陶然四肢百骸一阵阵尖锐的痛,抹杀她心中所有五彩斑斓的回忆。
陶建军挣脱她,后楼梯是消防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