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本来见张煌与曹操谈及已死的中常侍,卫尉应钧倒是不在意,不过随后见他们逐渐谈到张让等现今的中常侍。这位卫尉大人的面色便有些不自然了,用眼神频频示意曹操莫要过于深入,毕竟浑天仪,那可是宦官们用来勘查全城的。
岂料曹操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卫尉应钧的眼神暗示,继续说道,“张让与赵忠二人如今的关系,类似当年的王甫与曹节,自相残食那自是不假,可若是有外人介入,就像当年曹节瞧见王甫的尸体兔死狐悲一样,官宦内部便会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哪怕是对天子忠心耿耿的中常侍蹇硕与吕强二人亦是如此。”(蹇硕与吕强是天子的死忠,并且,吕强堪称是宦官中忧国忧君的楷模,只可惜被张让、赵忠排挤,“天子知其忠而不能用”。)
“原来宦官也并非一条心啊……”张煌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呵。”曹操哂笑了一声,正色说道,“中常侍内结党营私者,比如中常侍则是张让、赵忠,他二人最是得宠,钩盾令宋典、掖庭令毕岚等几名中常侍,便与其同仇敌忾;亦有勾结宠臣者,比如中常侍乐松;亦是有清流联姻者,比如中官程璜与前司徒刘郃便是岳婿;亦有算不上好人但只忠心于天子者,比如蹇硕;亦有品德操行堪比贤臣者,比如吕强;亦有清忠而无心争权者,比如丁肃、徐衍、郭耽、李巡、赵祐、吴伉等等……不好一概而论呐!”
一番话说得张煌等人一愣一愣的,毕竟他们在此之前只以为官宦就是一恶之辈,然而待听到曹操的解释他们这才明白,原来宦官当中也有忠义之士,只能说,是个别的几个得宠的中常侍,做出了一些摸黑他们整个官宦阶层的事来。
也不知聊了多久,马车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大人,到方仙观了。”马夫在外面喊道。
卫尉应钧点了点头,抬手请张煌等人先行走下马车,随后,他这才与曹操二人下来。
“哪有什么方仙观啊?”
下了马车,李通四下眺望,见四周空无一物,他忍不住惊愕地叫唤道。若不是远远地还能瞧见远方高耸的雒阳城墙,李通真怀疑应钧是不是将他们带离了雒阳,来到了某个荒凉的穷乡僻壤。
似乎是注意到了张煌等人眼中的疑惑,卫尉应钧低声解释道,“这里乃是雒阳城东北,历代天子特许划于国师,好使第五仙师再次静心修行。”
“历代天子?”张煌闻言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诧异问道,“那国师多少岁了?”
“这个无人得知。”应钧摇了摇头,正色说道,“据说雒阳初造之时,第五仙师已在此建方仙观,静心修行,不问世事。”
[定都雒阳……那是汉光武帝刘秀做的吧,差不多得一百六十多年了吧?好家伙,那什么第五宫元,一百六十多岁了?真的假的?]
张煌心中暗暗称奇。想了想,他好奇问道,“既然那第五仙师久以不问世事,为何孟德兄与卫尉大人……似乎很忌惮此人的样子?”
“那可并非忌惮!”应钧与曹操不约而同地更正道:“第五仙师,那可是真正的仙师呐!”
[……]
眼瞅着二人眼中那不像是作假的崇敬之意,张煌心下顿时对第五宫元产生了好奇。
“前面便是方仙观,我等走个大概几里路就到了。”
应钧指着远处的一间道观说道。
走着走着,张煌忽然心中一动,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却见雒阳那悬浮着无数浑天仪的天空,唯独这雒阳城东北的一块地方,连一只浑天仪的踪影也瞧不见。
[连张让都不敢招惹第五宫元?]
张煌越来越能理解为何在听说国师第五宫元要见他后,哪怕是四门三公的袁家嫡子袁术,亦只能沉着脸怏怏地离开。
[大汉的国师么?正史上似乎并未出现这个人呐……他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等会,第五宫元?这个名字好似在哪里听说过啊……]
突然间,张煌面色顿变,因为他这才想起,早些日子从地剑输耳的口中,他仿佛就听说过这个名字。
[不是吧?不会是跟输耳一伙的吧?]
就在张煌隐隐感觉有点不太妙时,方仙观已近在咫尺。而在方仙观的前面,十余名身穿儒袍、腰系佩剑的年轻儒士联袂走了上来。
[剑儒……]
眼瞅着那十名剑儒那与天剑恢恢、地剑输耳极其相似的衣装打扮,张煌顿感心中一苦,暗叫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