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中冷静而容光焕发,那是神一般无畏的自由,恐惧臣服在他脚下。

高声的发号施令止住了混乱,阿基夫将军和帕美农的副手对他们的军队喊着相同的口令。摇摆不定的人马上变成了旁观者,人群分开的地面上留下少量死者和伤员,所有站在国王附近的人都被拘捕并带走,马被拖开了,骚乱结束了。外围看不到情况的人那里,喊声再次响起,他们散布着谣言。

“亚历山大,我们的人呢?这些ch养的杀了他么?”另一边传来低声的回应,“国王,他们杀了国王,国王死了。”然后是更高的声音,好像是作答似的喊着,“亚历山大。”

他站在那儿,是混乱中唯一的定点,越过他们他看了看蓝色耀眼的天空。

还有其他的声音从膝盖下传来,“陛下,陛下,你怎么样?”他目光闪动了一下,好像睡醒似的,跟其他人一起跪下推着国王,说,“父亲,父亲。”

他一下子就发觉国王还在呼吸。

他头上有血迹,他的剑抽出一半,他被人袭击的时候感觉到了,也许是被出于紧张没敢用剑刃的人用剑柄砸伤的。他的眼睛合上了,他在他们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着,亚历山大记得亚里士多德说的话,抚开他好眼睛的眼皮,它抽搐着又闭上了。

“拿张盾牌来,”亚历山大说,“小心把他抬起来,我扶着他的头。”

阿基夫人散开了,马其顿人围了上来,询问国王是否还活着。“他晕过去了,”亚历山大说,“过会儿他会好起来,他没受别的伤。”

信使传递着他的口令,“让弩炮发射,看看墙上的敌人,我想要让他们高兴不起来,我要跟父亲待在一起直到他醒过来,给我拿些什么来。”

他们把国王放在他床上,亚历山大用血污的手捧着他的头,帮他躺在枕头上。菲利普咕哝着,张开眼睛。

觉得有权跟进来的高级军官们向他保证一切都好,所有人都在控制中,亚历山大站床头对一个随从说,“给我拿水来,还有海绵。”

“是你儿子,国王”,有人说,“你儿子救了你。”菲利普转过脸微弱地说,“是么,好孩子。”

“父亲,你看见是谁攻击你了么。”

“不,”菲利普说,“他的声音大些了,他从后面袭击我。”

“好吧,我希望已经杀了他,我杀了一个站在那里的。”他的灰眼睛盯着父亲的脸。

菲利普模糊地眨着眼,叹了口气,“好孩子,我什么也不记得了,直到在这儿醒过来。”

随从端着水碗进来,递了上来。亚历山大拿过海绵,擦掉手上的血,小心地擦了两三次,然后转身离开了。随从不知所措地端着碗,然后走上去用海绵擦国王的头发和前额,他以为王子的意思是要他这么做。

晚上,虽然病歪歪,一动就头晕眼花,但是菲利普已经能下达命令了。 阿吉夫人去了基波萨拉。亚历山大走到哪里都迎来一片欢呼声,人们为了得到好运触摸他,或者为了感染到他的美德,或者就是想碰碰他。被包围的人受到一片混乱的鼓励,趁着暮色爬出围墙袭击一座攻城塔。亚历山大领着一队人打退了了他们。医生说国王正在恢复,一个随从站在他身边,午夜时分亚历山大去睡觉了,虽然和他父亲一起用餐,但是他有自己的住所,他是个将军了。

门上传来熟悉的抓搔声,他叠起毯子,动了动。赫菲斯提昂知道,这样的约会是因为亚历山大想谈心,他会一直说下去。

他们回顾着战争,在枕头上轻声说话,过会儿陷入了沉默。在停顿中他们听到军营的声音,远处防御墙上派瑞索斯人的哨兵互相摇铃,证明自己醒着。

“怎么了?”赫菲斯提昂低声问。

在从窗口射进来的微光中,他看到亚里山大闪亮的眼睛凑向他,“他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把他扶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清醒过来了。”

赫菲斯提昂本人在色雷斯被一块石头砸到过,说,“他什么都记不住的。”

“不,他要是因为羞愧。”

“是么?好吧,谁能怪他呢,他甚至不能坐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在打转,他以为他们会被他们干的事吓坏,然后走开。”

“我扒开他的眼睛,我知道他看见我了,但是他什么表示也没有,虽然他知道一切都完事了。”

“很可能是他又晕过去了。”

“我看着他呢,他醒着,但是他会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了,他是国王。”赫菲斯提昂对菲利普抱有一种隐秘的好感,他对他总是很礼貌,甚至很圆滑。他们俩有个共同的敌人。“人们会误会,你知道事实是怎么被歪曲的。”

“他会对我这么说,”亚历山大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盯着他的眼睛,“他不会承认他躺在那儿不动,知道他欠我一条命,他不想承认这点,他不想记住这个。”

“谁知道,”赫菲斯提昂想,“或想知道?但是他知道,而且什么也改变不了这个。”他的赤裸的肩膀,被赫菲斯提昂的胳膊环绕着,像青铜般反射着黯淡的光泽。“他也有他的骄傲,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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