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免控制不住其中杀伤力了。是以段须眉当然不是完好无损,他此刻气血翻涌,同样不好受得紧。见卫飞卿还有空讽他,心知并非重伤,便也放下心来。
到此时被炸成烟花的擂台木屑残渣才从半空落下来,纷纷扬扬如同雪花一样落了段卫二人满头满脸,可惜无甚美感。
他二人如此轻松姿态,浑然不知台下众人已震惊到近乎麻木。
从这二人交手之前,他们便知两人这番较量中不带内力,而他们各自出招与接招也确实遵照所言,并未携带内劲。
不带内力的比拼,在众人心里原该是如何第一场龙小江与洛书琼那样的,可以很花哨很好看很精妙,但终究也只是有形无实。
要知所谓武林高手,固然大多以独门绝技扬名,但终究也要在内功修习到一定境界之后才敢带着独门绝技闯荡江湖。若说外功与内功间关系,大抵便是肉身与骨血的关系,二者相辅相成,但掉一块肉终究还是不比断一根骨头创伤更大,受挫更久。而没有内力的两个人较量武学,在一干自幼修习内功之人心里也不比两个丝毫不通武艺之人徒手肉搏高明到哪去了。
在今日之前,他们从来不知徒手肉搏也能搏出这样恐怖的破坏力来。
更不知他们修习武功数十年,面对两个空有招式之人竟也会隐隐感到恐惧,更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实力上前与之一战。
这委实太过可怕。
但与此相对的,他们也从这可怕之中看出了许多别的东西。
今日众多场的较量之中,众人无疑看到太多超乎他们想象之外的精妙招式,不必看更多也能够肯定那在九重天宫流传百年、如今又由卫飞卿与各派弟子带出来的武功绝学乃是实打实的于武林中人而言至高无上的秘宝,更遑论他们也从中看出来,那些比武的弟子所修习的大多也正是他们原先门派之中不足或干脆缺失的,不至于令他们丢掉原先所学,但必定能在那基础之上更上一层甚或几层楼。
而如若整个门派都能够得到那样的补足……谁又能够不为之心热?
但尽管如此,他们也能从段卫二人分别只出了两招的比斗中看得出,那些已然无比精妙的招式全然无法与段须眉与卫飞卿所学相比。
段须眉使的是对于整个武林而言几乎有着划时代意义的断水刀法——在那之前,武林中没有一种刀法能够到达那样的境界,在那之后,武林中再无刀法能够到达那样的境界。
还是经过段芳踪、岑江心、段须眉一门三人反复完善升级过后的断水刀法。
而卫飞卿所使的两招看似信手拈来,毫无关联,但恰恰是这“信手拈来”四字才愈发显得可怕。只因众人并未忘记在两人比武之前卫飞卿曾说过,他已将那些武功绝学的典籍尽数浏览一遍,而得他印象深刻又能够拿来与段须眉这等级别高手较量的,必然更是高招中的高招。
这四招无不是众人生平所见之绝顶,而如此的招式再有将立地成魔练至第十层的段须眉与卫飞卿这等高手施展出来,即便不挟内力,却依然有着超越众人认知百倍以上的杀伤力。
一时众人都沉浸在这全新的震撼当中。
而这当口段卫二人又再次提起了刀,却听一人出言阻道:“你二人再打下去,只怕这新房子是不拆也得拆了。”
出言之人乃是卫雪卿。
卫飞卿微微一笑,尚未答话,已听清醒过来的众人亦纷纷叫道:“没错,咱们已领悟过卫盟主的高招了。”
“精妙绝伦,心服口服!”
“卫盟主但有吩咐,尽请明言!”
……
不动声色将场中各派掌门与核心弟子反应看入眼中,卫飞卿半晌方微微一笑:“我能有什么吩咐?我一早说过,诸位既自请愿加入我卫庄,从此皆与我为自家之人。这失传多年的各派绝学,我端在自己手中又有什么用呢?难道我一个人能够练得过来这许多功夫?我想着终究这原是属于武林各派的东西,便想着邀大家伙儿共同研习,好将我卫庄、将武林发扬光大。我请小江、青杉等人与我共赴天宫,也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愿令他们抄录秘籍、修习功法,原以为已展现足够的诚意,以为今日大家前来,亦是诚心诚意要祝福我,将我当做一家人,可……”说到此,他语声微顿,目光遥遥望向邵剑群,“邵掌门今日不明不白一番指摘,才叫我意识到此事原是我一厢情愿,非但当日归附我卫庄的诸位心存他念,想来今日口口声声说着要尊我为盟主的燕掌门等人亦是玩笑之言了。”
一时场中人如同齐齐被人给点了哑穴般,适才那高声笑语尽数消失不见。
心知肚明自己体内剧毒根本未解、对邵剑群内疚同时更忧心自己以及门派中人安危的东方玉方解忧等人俱都尴尬不已。公然应邵剑群之言而动摇、对卫飞卿称呼由“卫盟主”变作“卫楼主”的燕越泽一干人亦颇为讪讪。而最尴尬的还要属神行宫之人,他们之中大多数人原本拼着一死也决不能让身为掌门的邵剑群一人受过的,只可惜早在出发之前邵剑群便就此事逼众人立誓,他与洛书琼若行动落败,派中所有弟子都要以保全神行宫与自身安危为先,若一时冲动胡乱出头,那就是逼着他二人死不瞑目。
连死不瞑目四字都出来了,神行宫弟子谁又还能说出一个“不”字来?
他们紧咬的牙关从邵剑群毒发开始便未曾松过,至此时隐隐听出卫飞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