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就是喜欢容嘉卉眉眼带笑的甜模样呢,反正姓容的又不会在他们家里长住,只是偶尔来一趟碍一下眼而已。

况且,祖母的宠爱于她而言也不是那么要紧的事。

可是,柳公子……

她是数月前在寺庙里头偶遇柳公子的,当时她领着丫鬟上完了香,母亲正在与住持谈着话,她也是无聊得很,见一小和尚生得可爱,便跑去同他搭起了话,那小和尚,十岁上下,眉清目秀的,可爱得紧,听他一句句女施主的,她也不知怎的就起了打趣他的心思,她笑着问他,为何单唤男子便是施主,而唤女子,却偏偏得再加上个女字,佛说众生平等,而在这寺庙里,施主与女施主,便已是不平等了,要么,也唤那男子作男施主,要么就不分男女老少,均为施主。

她难得口齿伶俐了一回,将那小和尚给说得是哑口无言,本是逗他玩,结果那小和尚却是有些呆气,自觉听她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从此便改唤男子为男施主了,倒是成了一大趣景。

她当时只觉好玩,却没发现她的话全落在了不远处的少年的耳中。

她看着小和尚顿悟般的呆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时,一个清亮的嗓音自她的耳畔响起,仿佛是个少年轻声笑道,这是哪家的促狭小姐啊?

寺庙里,清幽宁静,虽说他是轻声同身畔的小厮说的,却依然被她给听着了。

她气恼地转头一看,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一袭胜雪白衣,长身玉立,面如冠玉,他轻扇着手中绘有西湖美景的折扇,若是旁人说她促狭,她估计都得生气了,可此时,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上飞红一片。

那少年郎眼见自己的话居然被听着了,也不好意思了起来,闹了个大红脸。

两人就这么僵了许久,最终还是她率先打破了沉默,身为国公府的大小姐,她怎么能能如此不知规矩地跟一陌生男子一直在这傻站着呢,她垂下眼帘,再不去瞧那公子,盈盈福身后,什么也没说,带着丫鬟逃难一般地跑了。

只是,因着一点少女绮思作祟,她还是偷偷摸摸地打听了下那位是那家公子,旋即,她便后悔了,礼部尚书家的公子,礼部尚书家只有一位公子……

为何这天下间的好事,总是被容嘉卉给占尽了呢。她当时如是想。

作者有话要说:  小姐姐打一天酱油。

偷偷一句,昨天编辑大大突然找上了我,发了张我的文案截图,特意框出了12岁,问我,成年之前发生关系了么?

_(:з」∠)_我看上去真的有那么qín_shòu么?!!

第6章

就在容嘉卉与于以湘闹起了别扭时,钟离络那边也出了些情况。

这族学既然是族学,学生自然都是跟容家有关系的人,而容嘉泽身为侯府嫡长子,爵位继承人,尊贵得很,一直是个被巴结的对象,身边狗腿子无数。

今天大家见这小霸王居然跟着个模样俊秀斯文,个子高高的,身材瘦得没几两肉的少年郎一起来了,也是纳罕不已。

落了座后,坐容嘉泽身后的容平忍不住问他:“今儿个跟您一起来的那个小白脸是谁啊?长得可真够欠揍的。”

容嘉泽撇撇嘴道:“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别提他,一提起他我就心情不好。”

可不是心情不好么,他多好的姐姐啊,都被那家伙给蛊惑了。

见容嘉泽讨厌他,容平眼珠子一转,讨好道:“您若是讨厌他的话,直接教训一顿不就好了?”

容嘉泽回过头白了他一眼道:“若是可以的话,我早就教训了,还轮得到你来说?可我爹娘跟我姐姐都向着他!要是被发现了我欺负他,我肯定在谁面前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容平冲他眨眨眼睛,保证道:“您尽管放心就是,我一定都替您办好了!”

说完,容平见先生进来了,忙噤了声翻开了书。

容嘉泽本是想让他别多管闲事的,但他一想到姐姐维护钟离络的样子就心里发堵,哼,还是随他们去了,最好干脆弄死他!免得碍眼!

而与此同时,钟离络那边也是不大太平,族学中突然来了个新人,可是件稀罕事,而且还不姓容也跟容家没什么关系,大家看着她,仿佛就是在看什么稀罕物件。

钟离络也不是很适应这种满是陌生人的场合,她僵着一张脸,找了个空位,正待要坐下时,凳子却突然被人给抽了,很常见的下马威,好在她自幼也算是跟着爹爹习过几点拳脚功夫,下盘稳,还不至于出了丑。

她站稳后,转过身,只见一个笑眯眯的圆脸胖子从别人手里拿过了她的凳子递给了她,道:“这混小子素来不太懂事,还给你。”

她愣了愣,接过凳子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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